“来，换‘尿不湿’。”“吃饭了，当心烫。”“坐正，抱你上轮椅。”每天，家住启东市惠萍镇海鸿村6组的袁健总会准时完成上述“规定动作”，4年雷打不动。
袁健服侍的是舅妈亦是养母。她的孝顺在乡亲眼里分明胜过亲生女儿。自从94岁的养母10多年前逐渐失去了大小便感知，她就精心服侍，不曾离开。
在过去的近20年里，今年69岁的袁健经历了几多人生悲情，从父母双亡到养父、婆婆过世，从丈夫离去到自己一身病痛，虽失去颇多，却仍以拥有养母为幸。告别痛苦，她守护养母，纵然生活不易，脏臭相伴，也定要让老人尽享亲情温暖。
3岁时，袁健离开父母及兄弟姐妹，过继给了舅舅家。舅妈年轻时跌伤脊椎，从此终生驼背且不能生育。换了新家，袁健成了掌上明珠。孩童时，她视爬上养母驼背为快乐，殊不知，为让爱女开心一刻，养母承受了多少痛苦。
女大当嫁，24岁，袁健出嫁，看到养母悄悄流泪，她征得丈夫同意，没过几天就又回到养父母身边。随后数年，夫妇俩忙碌务工，生育的一儿一女离开襁褓就托付给了养母。老人背驼，无法怀抱，两幼童如同当年的母亲，在外婆驼背上度过了快乐童年。
时光荏苒，就在袁健夫妇庆幸孩子长大、双方老人安享晚年时，命运无情地跟她开起了玩笑。2005年前后，她的亲生父母、婆婆、养父先后离世，2011年，平日健壮的丈夫又突患重病撒手西去。几番波折，致使本就瘦弱且患有原发性哮喘病的袁健病情发作。
袁健躺倒，最愁苦驼背养母。彼时，老人已开始出现大小便失禁症状，想到日后生活，不禁长吁短叹。养母悲伤，唤醒袁健，“姆妈，不怕，有丫头在，就有您的好日子过。”
走出医院，袁健坚强起来。儿女婚后安家南京，不放心养母独自照料外婆。2013年，经不住儿女请求，难除病根的袁健喘着粗气带养母来到南京。6年里，她每天领着一身整洁的驼背养母散步，小区居民见了无不夸赞。
一张“尿不湿”“兜”不住老去的养母。4年前，养母突然跌倒，“粉碎性骨折，无手术价值。”手握医嘱，袁健无奈领她回老宅。“我是母亲的唯一，守护义不容辞。”从此，袁健天天为养母洗衣擦身、端屎倒尿，还三天两头地把老人抱上轮椅晒太阳、走邻居。
养母喜食青菜、鸡蛋，闲不住的袁健空余时间又养了鸡、种了菜。太阳下，娘俩借助轮椅宅边散步，背景满地青绿，纵然辛劳，却乐在其中。然好景不长，2019年，本就体弱的袁健身体不适，一查，竟然患上了甲状腺肿瘤，儿女闻讯后赶回，一边紧急送母亲手术，一边替代照料外婆。
大病过后，袁健最牵挂的还是养母。30天后，袁健成功手术，基本康复，便赶紧出院。很快，她再次回绝亲友“送老人进托老院”的提议，只想陪伴守护她的养母。
孝敬养母，袁健既视之为老人，又将其当“孩子”。“哄着老人开心每一天，她越长寿，我越有成就感。”有此心态，袁健与娘为伴，所谓脏臭、辛劳、病痛，统统都被视作了浮云。这不，袁健用轮椅推养母散步，看着笔者拍照，老人唠叨：“丫头最好，最宝贝姆妈！”
（姜斌 施莹莹）
